前言

浪跡美國近三十年的此時,往往沈思於幽靜的夜晚:努力的融入美國社會文化,為何心仍悲悲慼慼,永遠揮不走的思鄉情,趕不去的寂寞心?許多定居美國的台灣人皆有「言語會通,心袂通」之痛。長時間在兩種截然不同文化間衝擊震盪,久而久之也發展出台美人的獨特文化。其中,「戀戀台灣情」還是屹立不移。在繁忙的工作之餘,犧牲假日、週末,貢獻勞力、精神、金錢,無怨無悔,數十年如一日,為的是保存「台美人」文化及價值觀。有人將之命名為「台美族」。也有人悲觀的感嘆:台美族已是「瀕臨絕種的族群」。

  基於「振興台美族及保留台美人的文化和價值觀」信念,加上許多讀者的鼓勵和催促,我就厚著臉皮將數年來刊登於「休士頓台灣鄉訊」月刊的文章選擇性的收集成冊。這些文章可分為兩大類:生活感性篇和醫藥保健篇。我儘量以詼諧易懂的筆調來表達我要說的事情。總希望在讀者緊張、鬱卒、苦悶的生活中注入少許輕鬆調劑,增添生活的動力。尤其在醫藥保健篇中,儘量以幽默來減輕讀者對病痛的「愁雲慘霧」的心情負擔。我絕非對生命疾苦,生死一線的嘻笑、不敬。現代醫學鼓勵以「大笑,正面思考」來應付,面對疾病,那將是一帖十分有效的藥劑。

  時常思考「生命的意義何在?」然而年紀越大,腦筋就越「秀逗」,縱然急白了滿頭黑髮,抓掉了三千煩惱絲仍「百思不解」。唯一能馬馬虎虎給自己一個交代就是留下一些「心靈遺產」。因此,希望這本書的出版能在台美族群,及國內的鄉親朋友們心中留下些微的共鳴,共同扶持「台美族」價值,連綿相傳,代代不斷。

  蒼茫世間路,縱然「風淘浪沙」;當年華已逝,回首向來處,事事物物皆化成數不盡的思緒,絲絲扣扣典藏於記憶的最深處,直到永遠、永遠……
----鄭金蘭 於Houston

Thursday, August 19, 2010

第廿四章 種「痘」得「痘」

  各位同鄉,特別是「愛水」的姊妹們,在夏天絕不喜歡穿誘人、無領無袖的「清涼裝」;殊不知是那可恨的「種株」在手臂上留下惱人的疤痕。真是「種痘得痘」,只是此「痘」非彼「豆」也!台灣話說「種株」,也是「真古椎」的名字。在這孕育萬物的地球,人類能一支獨秀,稱霸於世界,對抗千奇百怪的大大小小生物、致病原,而演化成萬物主宰,其中原因複雜難解。然而醫學領域中的一環,免疫學,佔極重要的份量。自1960年末期,由於第一個人體腎臟移植手術成功,對免疫學的知識探求更是一大突破。
  那麼「種痘」是種些什麼東西呢?美國話說是"Vaccination",或稱Immunization。有時候簡單說就是Shot(s)(此做為名詞,非動詞)。但說得太快、太簡單時,對著孩子嗶喱吧啦以台灣英語直吼:「Hurry! You need to get shot!」馬上得到反擊:「Wow! Mom! Are you going to kill me?」匆忙中忘了加冠詞,真是「囝仔飼大漢,就爬到老母頭殼頂」。哈!言歸正題,所謂打預防針即是注射一些生物物質製劑進入人體,幫助人體的免疫系統來抵抗周遭環境的致病原。舉例而言,「小兒痲痹」疫苗,即是在實驗室分離導致小兒痲痹的病毒,Polio Virus,加工處理,將其致病力消除,再注入人體內,使人體產生抗小兒痲痹病毒,那就可保護此病毒的侵入。在現代人生活,注射疫苗為維護及提高生命力和生命品質的不可缺少的例行事務,尤其對幼兒們的成長更是不可缺少的事項。當然並非所有的疫苗皆百分之百有效,少數也帶有副作用,有些父母對著注射疫苗存疑,常在「注射」或「不注射」間徘徊舉足不定,傷透腦筋。在此,我敘述一些人體免疫系統及疫苗間的關係,初步了解後,再請教您的小兒科醫師或家庭醫師,相信如此會減少一些做父母親的負擔和煩惱。
  地球孕育萬物,人種如何在惡劣的環境下保護自己,免於被周圍物質,如:微生物、不潔食物、化學物、藥物、花粉、動物毛髮等等體外物質侵犯、感染、致病。此種能力即稱為免疫力(Immunity)。免疫力又分為先天及後天兩種:
‧先天性免疫力(Innate Immunity)--
此種能力則生來就有,例如:皮膚是第一道防線;體內各部分的黏膜層(Mucous Membranes);咳嗽反應以吐出誤闖進氣管的食物等等。此類反應時所表現出症狀如發燒、流鼻水、打噴嚏、咳嗽、吐濃痰等。同時在體內則進行數百萬的大小戰役,精細至如白血球(Leukocytes)釋放干擾素(Interferon),一系列血清蛋白質的釋出如β-Lysine,溶解酵素(Lysozyme)、聚胺類(Polyamines);亦有整個細胞參與對抗外來侵略者如顆粒細胞(Granulocytes)、巨型噬細胞(Macrophages)、中央神經系統的微膠質細胞(Microglial Cells)、胎盤絨毛的細胞滋養層(Cytotrophoblasts of Placental Villi)等等,繁不勝舉。
‧後天免疫力(Acquired Immunity)--
此種免疫力比較精密亦具有特異性,可針對某種特定抗原(Antigen,凡是能引起人體產生免疫反應的外界物皆稱為抗原)產生防衛能力。此種後天性的免疫力在生物進化過程中發生較晚,目前只存於脊椎動物(Vertebrates)體內,它須要先與抗原接觸,繼而引發一系列的生物化學反應,帶動淋巴細胞群(Lymphocytes)活躍起來,而合成各種不同的免疫蛋白質(Immunoglobulins),又稱抗體(Antibodies)。此種蛋白質專門抓將它們吵醒的抗原,一旦抓住即牢牢扣緊不放,此時的抗原物質,即便是孫悟空七十二變也逃不出佛掌,繼而抗原和抗體形成的聚合產物,一起被人體代謝、分解、玉石俱焚、排出體外。
  在18世紀末期,英國醫師Edward Jenner從一名帶有牛痘疹(Cow Pox,一種無害的疹病)的乳品製造女工身上,潰瘍傷口的濃黏液種植在一兒童身上,結果使得此名兒童免於被小痘疹病毒感染。(俗稱天花,Small Pox)由於此病例,爾後凡是人體的免疫力能被由外界注入的類似抗原物質引導出,轉而保護自身的過程通稱為Vaccination(拉丁文的Vacca即是Cow)。當然台灣俗稱「種牛痘」也其來有自。約在100年後,Louis Pasteur及Paul Ehrlich兩位科學家勤奮研究,發現不只是有致病力的微生物病原可引導後天免疫力的產生,在地球上成千的天然物、化合物、大大小小分子皆可喚醒人體的後天免疫力,引發一連串的捍衛自身健康的保衛戰。
  疫苗(Vaccine)是如何保護人體不受病毒感染呢?這須由了解疫苗的性質說起。最初由種牛痘來保護天花為例:因為在女工傷口濃黏液內含有牛痘濾過性病毒,此種病毒結構上非常類似引起天花的濾過性病毒,但致病力輕微,不會引起嚴重的病症,當人體接受牛疹病毒(此時即作用為抗原)後,引發一系列的後天免疫力而產生抗體,那麼若真正接觸天花的病毒時,體內已有足夠的抗體來與病毒抗爭。基於此,牛痘即是天花的疫苗。當然,疫苗本身也是致病原,所以製造疫苗過程和品質需極度的精密。在以往,由於製備疫苗的步驟、技術簡陋,常常因注入品質不良的疫苗,不但無法保護健康,反而因此而喪生的例子也不少。隨著醫藥技術的發達,和生物化學知識的突飛猛進,在21世紀的疫苗多如牛毛,製造技術也精細,品質亦可符合「正」字標記。抗原種類也是五花八門,有經純化的化合物、聚合物;有由大大小小DNA(Deoxyribonucleic Acid,去氧核糖核酸)片段重整組合的分子;有去除病毒致病力的衰弱病毒(Attenuated Virus)等等於實驗室內與各種不同的運輸物質(Vehicles)互相組成混合,經由口服、注射、微導管等方式輸入人體,凡是能想到的病症如流行性感冒、虐疾、癌症、老人痴呆症等等皆有疫苗的研究和創造在進行中。
  美國是兒童的天堂,有小孩的家庭一定常常跑小兒科診所,讓小孩接受疫苗注射。每一學齡兒童,在他進入學校的第一星期,家長必須提供完整的疫苗注射紀錄,否則不准入學。目前每一小孩需接受的疫苗種類如下:

‧ 出生──Hep B(Hepatitis B, B型肝炎):第一次注射。

‧二個月大──
* DTaP(Diphtheria,白喉+ Tetanus, 破傷風 + Pertussis,百日咳)混合疫苗:第一次注射。
* Polio(小兒痲痹):第一次注射。
* Hib(H. influenza type b, B型流行性感冒):第一次注射。
* Hep B(Hepatitis B, B型肝炎):第二次注射。

‧四個月大──
* DTaP:第二次注射。
* Polio:第二次注射。
* Hib:第二次注射。
‧六個月大(可在六個月到十八個月內注射)──
* DTaP:第三次注射。
* Polio:第三次注射。
* Hib:第三次注射。

‧十二個月大──
* Varicella(水痘,Chicken Pox):第一次注射。
* MMR(Measles, Mumps & Rubella,麻疹、腮腺炎及德國麻疹混合疫苗):第一次注射。

‧於十二個月到十五個月大──
* Hib:第四次注射。

‧於十五個月到十八個月大──
* Hep B:第三次注射。
* DTaP:第四次注射。

‧於四歲至六歲內注射──
* MMR:第二次注射。
* Polio:第四次注射。

‧五歲大──
* DTaP:第五次注射。
到小孩長到上學年齡時大大小小疫苗也注了不少,體內的抗體也足夠保護,免於病毒侵襲。當然就學的每個階段也需接受其他偶發的疫苗注射,依情形而定。
  目前,成年人和老年人的疫苗製作及接受注射現象也漸漸普遍。2003年,由於有一間墨西哥連鎖餐廳,因為生蔥受了糞便污染,而導致數百人得病,數十人死亡。之後,小兒科醫師們建議家長們給他們青少年子女們增加A型肝炎疫苗的注射。因為A型肝炎的傳染途徑都是由不潔食物而來。然而,對體弱或患重病者不能隨意接受疫苗注射,最好請教醫師是為上策。
  人體免疫系統複雜,免疫戰役千變萬化,致病原也更是狡猾難纏,它們會時常改變本身致病的武器,因而醫學界的醫護人員、科學家們有無止境的挑戰去面對,永無盡頭的實驗去完成。大概只有「永生」的科學家們才能完成此艱鉅的任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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